郭欣茹,女,2000年4月出生,山西长治人,远景学院财务管理专业1905班学生。回顾自己的大学生活,郭欣茹认为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Say No!”在拒绝别人安排执意走自己的路时,她也产生了很多的疑问,但每次思考,都让她获益匪浅。
我迈入信院的大门时,对一切都感到好奇和新鲜,什么都想着去试试。本身非常喜欢播音,所以我就加入了很多相关的组织,比如院系的主持队、学校的广播站,大一的下半学期又应一个学姐的邀请,加了中青校媒(山西)这个省级学生团队。每个组织都有很多的事情,我基本每周、每天都有会议、活动,到后来就感觉有点受不住了。会议一个赶一个,活动一场接一场,甚至,经常让人连饭都顾不上吃。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比较佛系的人,并不太在意当什么部长、主席,而是喜欢静静地做自己喜欢、想要去尝试的事,不喜欢一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但,我从小都不好意思拒绝,我的想法是,人家都是好心好意,拒绝会伤面子的。所以,从大一到大二,面对学姐或老师“你试试,你要突破自己”的劝说与鼓励,我几乎没有一点抵抗力。在他们“善意”催促中,我就像柳宗元笔下的蝜蝂,背上的东西越来越沉重,眼看着就要“踬仆不能起”。
就在这时,我迎来了我认为大学期间最重要的一次选择。
大二暑假前,大家都在紧张地复习、备考,我更是忙得四脚朝天。除了学习与各种活动,有一道难题又摆到我面前。学校广播站要换届,同时中青校媒(山西)也腾出一个分管策划活动的主席职位。按大家的想象,我肯定两个都要上。但,如鸭浮水冷暖自知,面临崩溃的我觉得无论如何承担不下来,必须有所取舍。
那时,我的压力并不完全来自于选择的困难,还有老师的期望。我喜欢校园广播,想舍弃中青校媒的岗位,竞选广播站站长,但广播站的指导老师考虑我虽然播音业务能力较强,但是组织协调能力较弱,老师想让更善于把控全局及管理能力较强的另一个男同学来做站长,让我用丰富的业务经验去辅佐他。
我要做站长,并不是看中这个职位,而是觉得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实现我对广播站播音业务发展的一些想法。所以,第一时间我就填了报名表。
按我的想法,如果不能当站长实现自己的抱负,我是不想留在广播站的。但老师出于对工作的整体考虑,希望我以副站长身份留任。
按照以往的佛系性格,我可能就真的同意了。但那段时间,不堪压力的我,脑子特别“轴”,坚决不同意,觉得应该为自己的兴趣坚持。
换届的前一天,我应邀去做一个活动的主持。我刚做完开场前的介绍,走下台,广播站的指导老师就火急火燎地把我叫到旁边他的办公室,聊关于换届的事儿。前一刻还在台上仪态端庄的我,这时就忍不住掉下泪来。当时我内心特别煎熬,一会儿想台上是不是又该我主持了?是不是该返回去了?一会儿又听着老师很冷静的分析,想着怎么拒绝才好。办公室距活动现场只有100米不到的距离,我一会儿跑到台上去主持节目,一会儿又跑到办公室来“受训”;一会儿哭鼻子,一会儿又对着观众面带微笑。
跑来跑去几次之后,我从一开始的委屈渐渐变得想要发火。听着老师“你应该怎么做怎么做的”唠叨,我脑子里什么也不想,一句话也不说,就静静地在那里坐了20分钟“冷板凳”。最后,想着那边的活动该结束了,我站起来冷静地跟老师说:“我得回去主持了。”
活动结束后,我没有再到老师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回了宿舍。后来想这也许是不礼貌,但那时,我只觉得应该先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回去办公室,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能看我没有再回去,晚间,老师派了一个跟我比较熟的学姐来找我。她把我叫出宿舍楼,又和我聊广播站换届竞选这个事,希望我能重新考虑。很多时候,虽然说自己做的决定不一定是对的,但是我还是想选择一个会让自己舒心的决定。
当然,这次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不管她怎么去和老师说,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要自己决定未来的样子,我要去过自己的大三生活。
送走学姐的那一刻,我仿佛放下了所有的包袱,似乎从大一到大二一直压在心底的那块巨石被一下子搬开,顿感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个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我想老师不会再来找我聊天了,反正名也报了,就坦坦荡荡地去准备面试好了。
放下压力的感觉真的很好,而且,这也让我重新对大学生活进行了反思。回想这两年,学长对我说:“你来主持队吧”,我不懂拒绝就进去了;学姐对我说“你来锻炼一下你的写稿和组织能力吧”,我就加入中青校媒团队;老师说“院里有比赛需要有人去答辩”,我只能连声说“好的”……我天天奔波于大大小小的活动,主持完这场主持那场,忙得团团转。现在想想,其实很多时候不用我也可以,不是没我就不行。
广播站换届这件事,是我第一次尝试拒绝别人的安排,不再被别人的劝说所左右,不再去听别人站在他们角度的利弊分析,也不再在意别人说什么,我觉得这真是一次了不起的变化。我对我的好朋友说:“要勇敢Say No,学会拒绝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第二天的面试很顺利,和我一同面试的人,都说我是基本秒杀全场。竞选顺利结束后,学校按照新的规划安排,广播站的指导单位也调整至了新的部门,我瞬间感觉人生真的开挂了:一来我不用尴尬的去面对原来的指导老师;二来我可以继续在广播站干我喜欢的事情了。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此时的我也已经从广播站站长这一岗位卸任。当得意的情绪慢慢淡化后,再次回头想这件事的时候,我又产生了一些迷茫,我的“开挂”,其实就是一种侥幸啊!假如指导单位没有调整,我将如何面对那个指导老师?如果合作不好,我可能就会辞职,那样的话,我的选择意义又何在呢?再联想到网上比较热的段子,说90后、00后的特点就是炒老板,是不是就是我这种心态?人生中,侥幸不会永在,如果重来一次,面对当时的情景,到底怎么样做才是正确的呢?
一想到这些问题,我一个脑袋俩大,翻来覆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估计,这类的问题,任是问谁,也不会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上学期末,我们组织了一次晚会。有一天,我们一直排练到凌晨,当走出乌马河剧院时,突然发现天地间是那么安静,仿佛一切都已经睡去。抬头望,天空纯净得吓人,满天星斗格外清晰,恍然伸手可及。那一刻,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心里仿佛瞬间被净化得“表里俱澄澈”。面对此情此景,我只觉得,这才是人生应该有的样子,一切忧虑啥的,都是浮云!
那个晚上之后,我不再想以前一直困扰我的问题,一切都去他的,只管照着自己的本心去做就好!
最近,我的发小和我唠嗑:“如果我们考不上研究生,考不上公务员,毕业后我们干嘛?”我想也没想,拍着胸脯说:“即便我们真考不上,到了社会也要比大部分的同学强,因为我们都在学生组织摸爬滚打了三年,都积攒了很多随机应变的反应力、能说会道的表达力和不断探索的学习力。和绝大多数人相比,我们提前适应社会!”
真的,我觉得,这就是我未来人生的最大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