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宇鹏,男,汉族,2000年生,山西省吕梁市人,食品与环境学院食品质量与安全专业(青藤书院)学生。一次宣传设计,让冯宇鹏更深地感悟到了信院这所大学的精神内涵,因之,他花了两年多的时间考取了平面设计师资格证,并为未来的工作做足了各方面的准备。
有人说2023届大学生含水量比较高,因为2019年入学,接着开始就是三年的疫情呆在家里上网课。网课是个啥效果,大家都心照不宣,但我觉得这4年还是有很大的收获。
太死板了!
我大学最值得一说的就是考取了平面设计师资格证。本来我学的是食品质量与安全专业,与平面设计八竿子打不着。去考证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从小的爱好,一个是信院这个平台。
我小时候非常喜欢画画儿,还专门报过培训班,曾获太原市小学生绘画比赛三等奖。但是从初中开始,家里说怕影响学习,就不让画了。
来到信院后,我惊喜地发现,竟然还有发挥爱好的地方,于是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学生会平面设计部。考证的动力,就源于宣传绘画。
大一时,学校组织到德国留学的宣传,让我设计展板。我觉得这个并不复杂,三下五除二,一切OK!画完后,我似乎还有些不尽兴:画板只能让我们的学生看到德国,不能让德国看到我们啊。我努力想啊想啊,结果灵光一闪:应该有个画面,随着学生一起出发,让德国人看到信院。
什么东西呢?笔、话筒、鼠标……一个个方案从我眼前闪过,但总觉得太小,没有展示效果。
突然,我想到了答辩稿——不仅大小合适,而且反面正对观众,太适合表达我的思想了——我差点为自己的创意跳起来。
说干就干!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先画上学校logo,然后再画一条马路,从近到远,左边是学校的方形建筑,右边朦胧的是德国古老的建筑。我兴冲冲拿给老师看,结果被老师当头一棒:“太死板了!”
当时我并没有太理解老师的话,以为是嫌构图要素单调死板,所以就伙着舍友来商量加些东西进去。我们先上网翻了半天,找了一个感觉还可以的模板,先把方楼换成学校艺术楼的斜梯,又在建筑当中加了一些花花草草,想着用绿草红花和明暗对比来中和单调的建筑灰色。
信院的男孩子
我反复审视二版方案,颇有点小得意:“这回总不死板了吧?”然而,没想到,又被老师一顿质问:“一个艺术楼能代表咱们学校吗?为什么六扇门(学校门口有六个红色大方框,被戏称六扇门)你不去表达?”
我根本没有听懂老师的话,巴啦巴啦地对老师解释:“我觉得六扇门图形不太适合在这里表达,因为它整体占比空间很大,而且不吸引人……”
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老师哭笑不得:“代表信院的不仅是建筑,更重要的是学生,你完全没有体现学生的面貌!”
是啊,我咋没想到人?我拍拍脑袋,觉得有种被人“提壶”灌了一下子“顶”的感觉。
很快,我脑子中就出现了一个戴眼镜的卡通男孩形象。他背一个斜挎包,咧着嘴笑,手举一份答辩稿,大步向前。之所以选斜挎包,就是想用自由奔放取代双肩包的束缚感,迈大步而不是奔跑,就是想给人以刚起步的感觉——不要觉得去德国就是成功,还要从零开始,所以不能过于兴奋。
设计中,为了表达我的想法,男孩子的发型微微上翘,有点调皮的样子,很时尚。上衣用了淡蓝色,一则这是活动主办方箕城书院的底色,二则也是德国人比较喜欢的颜色。裤子我选了黑色,觉得一个男孩子应该穿点黑色,其他颜色太亮太艳了。
总而言之,我就是想通过这样一个画面,来体现信院学生的精神面貌——活泼开朗大方,对就是活泼开朗大方!这是我在信院生活了一段时间后的感受。
换话筒的创意
我之所以把这个男孩子设计得有点“潮”,是因为我觉得,信院的学生总是有一种不走寻常路的劲头。这个认知,最早来自我在2019年参加的古风演讲。那次活动我们小组选择了汉服。这个创意很对我的胃口,我特别讨厌一个明明很阳光的男孩子,却穿着一身严肃古板黑西装登台,感觉很难受。
记得有一次排练出了点故障。我们的台位方案是六个人站成三排,我和另外一个男生站最后一排,间距三四米远。轮到我开口,突然发现打开的话筒没有声音。因为是排练,我想临时从台上换一个就行,就转过脸,冲隔壁同学比划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悄声说:“哥们儿,话筒坏了,换一下。”令我意外的是,那位平时看起来很难沟通的同学,这次很配合,冲我笑笑,毫不犹豫地把话筒递到我手里。我感激地冲他点点头,接过话筒,边向回走边说出自己的台词。轮到他时,他再走过来把话筒调回去。
直到一轮排练结束,我的心都一直在怦怦跳,觉得自己搞砸了排练,有种闯祸的感觉。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大家都说这个变动很好。本来静态的站位,穿插一个走动,效果很好。
我觉得这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让我对信院的包容理解,对它的完满教育,都有了深刻的认识。它鼓励超出规矩之外的创新,对我意义重大。因为我从小性格就比较孤僻敏感,生怕失败,生怕不被大家认可,做什么事,包括设计,都主要靠自己,不想和别人沟通。如果没有这次活动,我可能还不知道,创新与沟通,其实只是胆量的问题。
高高胖胖的学长
我设计的这个开朗的男孩子,还有我们足球队的一个学长的影子。
从小我就喜欢体育运动,几乎各种球都打过。刚入信院,我非常想加入篮球队,结果人家看了看我的身高,边比划边客气地说:“你在我们这里会吃亏的,别的球可能更适合你。”
我不服气地想:“拽什么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看到足球队纳新,就赌气地加了进去。
世间事不经意间总透出一些幽默。我刚进队就见到一位学长,身高足有一米九几,胖胖的,显得很厚实。我心下不由纳闷:“这么高为什么不去打篮球?”
我从来没有想过,足球队的训练会这么苦。刚到第三天,很多队员就打退堂鼓,说太累了。队长挺严肃,把大家叫过去一通骂:“你们还想踢足球?个个都那么懒散!”大家谁也不说话,但从表情上看明显不服气。这时,那位高高胖胖的学长笑嘻嘻地走过来,和声细语地说:“唉呀,没事没事,大家先开始练起来,总要有一个开头的去骂醒你们。”刚训练了一会儿传球,又有几个人练不下去,转身就走。高高胖胖的学长也不强留,就和他们勾肩搭背地,边说边笑地离开。
我很好奇,后来问他们当时聊了些什么。别人告诉我,学长就是从大家的角度去分析,说自己当时也是这么过来的。说自己以前比现在还要胖,看现在的体重,已经靠训练降下来了。
这位学长和我们交流总喜欢用一种自嘲语气,让人感到很舒服。我总觉得他和队长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只要我们有不耐烦,他就会笑呵呵地说:“没关系,只要开心玩得好就行,比赛只是为了开心,不是为了名次去拼。”他的人和他的话,总是令人很解压。
这位学长去年已经毕业了,现在在一个地方畜牧局上班,我觉得,凭他的开朗,他一定能混得风生水起,人生也会很幸福。我很羡慕这种性格,所以,我觉得,代表信院的大学生,一定要有这种精神状态。
两年考了三次
留学宣传的设计完成之后,一位学长顺口问了我一嘴:“要不要跟我一起报考设计师?”
我也没多想,试试就试试,反正才大一,有试错成本,就跟着报了名。
不承想,这一试就是两年多。
我连续考了三次,不能通过的主要原因是文字表达能力差,方案过不了。我的设计基本是想一出是一出,凭着感觉走,让我讲为什么这么设计,我说不出来。
没办法,我先是买了一些书来学习,后来又到淘宝上花钱找了一个设计师,把设计图发过去,让他帮助分析为什么要用这个元素,为什么要用那个色彩。我认真地体会他的方案,跟他学分析方法。
连续两次失败后,我又报了培训课进行系统性刷题。刷题还是有作用的,起码在分析方法方面得到了强化。我记得有一道最简单的题,给了一朵花的图,然后让你去解释为什么它的花瓣是4瓣,中心为什么要用亮黄色。题目要求500字,我一开始只能写200多字。
连续刷了三个多月后,我终于考过了。查到成绩,我长吁了一口气。也许是经历了三次考试才过关,也许是刷题让我精疲力竭,知道过关的消息并没有多少激动与兴奋。
那时,我还没有预料到,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拿到设计证书后,我就开始为客户设计产品。真正浸沉到这个行业,才发现痛苦开始出现了。我再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设计作品,客户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而且还变来变去,沟通起来特别费劲。
我想设计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想根据要求去设计别人的东西,或者说,我想去做设计,而不想做设计师。
我明白,当把爱好变成商业行为的时候,爱好就失去了原来的那种乐趣,完全变味了。
让我苦恼的还不止此。马上毕业了,我本来找到一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在辽宁,但家里不同意,只好联系了本地一家钢厂,做办公室工作。近几天,我常常想,我学的专业还有什么用呢?我的设计师还有什么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大学期间的锻炼,是大学的完满教育,让我提升了沟通交流能力、组织协调能力和创新能力,这些东西,在未来的岗位中,肯定有用。老师说,我应该感谢在大学里这么一段“不务正业”的经历,如果我是一个乖乖学习的好学生,只把专业学得很好,那到了现在这个岗位上才是一个悲剧,才真是白上了大学。